好象在闪着亮光


从看守房里拿出一只水桶,下到井边去取水来夜里用。夜里,他要在集体农庄的葡萄园不停地到处巡逻,去吓走小偷和那些大批大批地偷走葡萄的贼,因而他经常没有‘时间提桶到井里去打水。但夜里是这样闷热,加上老头子经过一夜紧张的奔忙,他却特别想喝水。

他从井里汲了水,已经准备回去了。这时,他的目光习惯地注视了一下那个士兵坟墓,不禁奇怪起来。

早上,它还是一片墨绿,长满了浓密的杂草,现在却突然露出了灰色的泥土,好象在闪着亮光。他于是把水桶放到地上,走前去,用自己那对老花眼睛细看了看。这么一来,他一切都看明白了。

在这秋天里,在顿河右岸的粘土斜坡上,只有鼠抽草和紫丁香树上的花儿还没有凋落。可是,你瞧,这个老妇人为了给自己儿子的坟墓献上鲜花,她从附近的河岸上,把紫丁香花和鼠熬草花都采集来了。她把这些不很鲜艳的花儿撒满了坟墓。

在撒着这些花儿的时候,她一定是在深信:它们久久都不会凋谢,甚至当周围的一切青草已经枯黄,严寒己经使树上最后一批树叶凋落下来的时候,它们也不会凋谢。二十一已经快夭黑了,有人敲着塔本希科夫家的大门。

瓦尔瓦拉开了门,站在门槛上,以便不让那个跟她的年纪差不多、一对眼睛给厚玻璃放得挺大的陌生的老妇人进去。因为塔本希科夫家的房子座落在村子的最边缘,附近又正好很少`的人家,因此,经常都有从轮船上下来的人到她家里求宿。不过,瓦尔瓦拉早就善于给这些客人享以闭门羹。

她老早以们已经学会这样做了。、一”----一“您好,”陌生的老妇人说。!墩,有什么事?”瓦尔瓦拉装出这座房屋主人的和姚风度,以丝毫不想招呼客人的口气问道。

但看来,老妇人对她的傲慢口气一点也不计较。“塔本希科娃·瓦尔瓦拉是住在这儿吗?”这一次,瓦尔瓦拉回答她的问话却有点犹豫了。这个妇人有一对奇怪的眼睛,也许因为眼镜把它们放大了,瓦尔瓦拉看去,在这对灰色的大眼睛里摄进了她的整个脸孔,就象顿河深蓝的河水把人影摄进去那样。

最奇怪的是,瓦尔瓦拉好象觉得她那对目光有点熟悉,